明天深不可测（外三首）

崭新源于明天。
　　万物如常吗？
　　我们虚构出明天的鸟鸣
　　是旧的。
　　

可以一厢情愿。而褪色的
　　鸟鸣确实妨碍了
　　我们在崖壁上的立足；
　　那么多失足者，迷恋鸟的
　　仿生学家长出了失败的翅膀
　　他们最终
　　

只能把喙从人脸上扯下来。
　　没有谁能够
　　丈量出下一声鸟鸣的底细。
　　过往可以复制
　　

而经验，必将被打破——
　　明天深不可测
　　明天的鸟鸣永不可知。
 　

 三重影
　　咖啡的香味混合火腿的气息
　　酒店奢华的自助早餐。

他闲看了一下
　　玻璃窗上反射的室内场景
　　有点熙熙攘攘；抑或
　　他只是在看玻璃窗外陌生街道
　　无声的车流。
　　

有人刚刚离开
　　洁白细腻的骨瓷杯沿上
　　淡淡的唇膏印仿佛现场的指纹。
　　

其实他看到的是
　　另一个城市的陈旧影像：
　　第一次邀人品尝咖啡的穷学生
　　口袋被清零的感觉真好。
　　

在泳馆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有人
　　从侧旁快速游过，身体
　　随之荡了一下。
　

你使劲屏住呼吸。
　　胸腔膨胀，心脏如擂鼓；
　　不规则分布的时间
　　蛇一样愤怒挣扎，几乎
　　要立起来！

泳馆墙面上
　　时间仍是脆薄的圆盘
　　秒针一丝不苟
　　无尽圆周，切割成无尽粉末。
　　

反木桶效应
　　大诗人也会有烂诗。
　　翻开《李太白全集》
　　确知此言是不争的事实。
　　

评价一个诗人
　　绝不能仅仅抖落出
　　低迷时的不堪
　　以及脑神经
　　短路时的胡言乱语。
　　

对待本是异类的诗人
　　那样是不道德的；
　　大体上要遵循
　　“反木桶效应”——
　　

全盛时期的好作品
　　才是一个诗人的真面目。
　　

作者简介：孙启放，男，安徽含山人，居合肥。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数学系，长期从事高教工作。著有诗集四部，随笔集一部。获安徽省政府文学奖。